把风留住
一风声呜咽,风声凄利,风声婉约,风声缠绵。绵延北山峰峦起伏,广阔戈壁万里无垠。披着金色光芒抖落一身碎屑一身锐齿,语言也变得不太清晰:风啊,我记得你的杰作。瞧,我满身都是你的印迹。有多少年了?沧海桑田,...
一
风声呜咽,风声凄利,风声婉约,风声缠绵。绵延北山峰峦起伏,广阔戈壁万里无垠。披着金色光芒抖落一身碎屑一身锐齿,语言也变得不太清晰:风啊,我记得你的杰作。瞧,我满身都是你的印迹。有多少年了?沧海桑田,白垩石器,我看见世界的时候你就陪伴着我,你风化了先锋游戏公司瑰丽,打磨了先锋游戏公司锐利,耸立了先锋游戏公司峰峦,消瘦了先锋游戏公司肌肤。在我眼前,洪水沙漠,戈壁荒凉,水草密林,马羊草地。四季轮动,万年勃兴,而今你依然如故,我却青春不再,只有戈壁沙漠,棘草兔踪。看先锋游戏公司创伤,看先锋游戏公司斑痕,看先锋游戏公司萎糜,看先锋游戏公司死寂。风啊,你还精神;风啊,你永远年轻。
西风轻飏,卷沙起尘,来也匆匆,去也匆匆。绕山而来,已不知千年之前;遁地而至,那知昨日是非。山伯伯的胡子长啊,山妈妈的皱纹深啊!穿过一道道山岭一道道沟,掠过一个个缝隙一个个山顶,呼啸自然生悠谷,尘埃起处无古今。噢嗬嗬,啊哈哈,清风一气数百里,越来越急。它喘着粗气踩着山脊,一甩手汗珠浮在空中化作白云。嗯,我不知道我来自那里,我知道我是天的手臂。它让我休息我歇着,它让我动弹我不能喘息,它让我往东我不能朝西,它让我摸黑我不能点灯。老伯伯,您有多大年纪?啊,您至少一亿多岁啦,太了不起了!您看见过先锋游戏公司祖宗老辈儿啦,啊,您给我讲讲,我想知道过去是什么样,我想明白我到底应当为您做什么。
二
弱水满了,又干了;胡杨绿了,又枯了。从山隙间、戈壁上腾起的风暴发出一次次摧枯拉朽的律令,天黑了,太阳变成一只鸡蛋黄,再整个儿被黄黑色的浓烈沙尘吞没。在那一瞬间,没有谁还怀疑关于2012毁灭论的预告。
风说,这不是先锋游戏公司本意。这里一种惯性、势能,是加速度上来收不住脚的东西。这时候,你只要内心安宁平静,你伏下身来闭上眼睛呆会儿,一准儿没事。凡是声势浩荡,高声大气,多数是用来装胆的。守住你的内心,生活永远是一样。
风说,先锋游戏公司犀利,只是先锋游戏公司坚持。你看冬日里我每天不止的喧闹,你看我春日里时而呼喊时而凛冽的声响,我把地冻得上,我把冰化得开,我把河床里沉甸甸的沙子拉得出去,我在戈壁上生出一座座沙丘。去走走巴丹吉林、毛乌素吧,去西北广袤戈壁上走走吧,你看那风起处万蛇攒动、飞沙走石吧,那才是我性格中暴虐的时候啊!
风说,我并不只有粗犷,我还有温柔;我不只有呼啸,我还有轻飏。你看那湖面上的涟漪,沙漠上的波路,阳光下的和惠,树荫下的清爽。你看那麦浪滚滚,碧波千顷,炊烟缭绕,柳丝婆娑。明月清风,星汉眨眼。受命于天,使命于人,和谐相处的世界里,大家本来是一家啊!
三
流动着,流动着。从地球生长的第一天,从阳光搅动阴阳、吐呐天地的那一刻起,水起风生。无论是粒子还是光子,或者是磁力还是冷暖气流,风是动起来了。一级二级,六级七级,十给十二级,尘暴飓风,给这个贫瘠的世界增添了一种丰富,给这个安静地球送来了声响。这声音是一个开始。之后就有了络绎不绝的音响,鸟鸣虎啸,人语物言,以至于音乐歌舞。无风不起浪,无风亦无声啊(钢琴等等之前)!
风是可以利用的。草船借箭,借东风,那可是千年以前祖宗们都做过的大事。胜负成败转头空,风始终无辜。你怨不得它,恨不得它,你只能说不了解它。明朝郑和下西洋,风帆一片,鼓舞而出,那是多么盛大的事件啊!
四
人无法离开风。农家劳作是要看风向的。风是预告,风也是力量。扬场要风。好风一场曾经是父亲打碾时多大的盼头啊。记得某年某月,打完场后无风,父母和我守在场上,半夜风来,起来就扬,天明就干净了粮食。生活的岁月里,哪里没有风。
风能够助人也能毁灭。归根结蒂,毁灭的是人的愚昧。人把风的琴场--树木毁了、把风的被褥--草原毁了、把风的家园--沼泽毁了,风的暴掠难道不可理解、风沙的埋压难道不应该吗?!
自然之风就是这样憎爱分明旗帜鲜明。你对它好,它就温训,它就柔美,它就和畅,它就乖巧。否则,它就不受羁绊,它就要横冲直撞。过去是“风吹石头跑”,今天是“风沙袭处无净土”。
五
人的认识在一步步提高,利用和驾驭自然的能力也在逐步显现。
忽然有一天,地球在戈壁的腹部举起了一排排白色风车。“打造陆上三峡”,这口气,像有沙尘暴的响亮。哦,在碧波荡漾的海面上,也有一支支风车哗啦啦地转。城市里的电灯突然干净了,因为这是清洁能源,再不消耗石油煤炭了。
那天,许多人梦见小时候让爸爸做的小风车转起来了,大家都回到了童年,大家笑着奔走相告,大家高举着自己的纸风车兴高采烈。
六
风刮在心里的时候,不少人还在梦里。那种呼啸前所未有。那真是让人颤栗的声音。那是变了调的风声,夹杂着猿声树声人声水声,一起冲进人的耳畔,冲进安静的脑海。
这也是一种借代。1958年中国大地上有一股让人们红了眼的“共产风”。这风声里毁灭了的不仅是人的生命,还有人们第一次对生命与领袖的反思。1966年又一次“文化革命”的风。这次更利害。在胡乱冲撞中不单革了文化的命,还革了许多革命都自己的命。结果是造成全社会的思想混乱,经济大倒退,生活大落后,信仰大动摇。由此人们得出结论,不再刮大风,要种草种树,绿化祖国,要营造和风细雨的家园。
然而现实是绿化梦想不可能一代两代人能完成,大风虽然刮不起来,但小风自然会生成,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。
谁都说这是个转型期,谁都关注谁都想到风里试试大小。
这风无法评级。有人说是焦躁风,也有人说是虚夸风,还有人说是腐败风,更有一些人说这是末日风--就到世界末日了:要让谁灭亡,先让谁疯狂嘛!
七
没有谁想灭亡。
风生以来没有想过什么是灭亡。它知道灭亡是将来时,要紧的是现在。现在,人们应当到和谐风里,应当在发展曲里努力啊!
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让我们知道资源环境与我们息息相关的啦。风说,没有一个好的环境,我也唱不出好听的歌,无法保持一个好脾气啊!君不见楼兰四下无人迹,黑城周边草木枯吗!
哦,戈壁滩啊,青山头啊,大山风化成了块石,块石磨成了砾石,砾石早已没了脱胎时的尖锐,万千石子儿全是圆滑的了啊!
“雁过留声,人过留影”。风的足迹,到处都是啊!
八
风车哗啦啦,风琴哆来咪,风帆呼呼呼,飞机乘风起。在清风里,暖风里,人人寻找舒适。
初夏的风里,花香四溢。槐花接着丁香,玫瑰接着槐香。
如果世界上没有风,不可想象。
在先锋游戏公司心里,微微地刮着暖风,它来自家人的平安,来自朋友的健康。
我知道,这种凉了暖人、热了清凉的风,谁都需要它驻在心底。
突然我听到青山低沉的声音:把风留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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